母亲是地道的农村妇女,既要劳动,又要顾全家庭。虽然一字不识,但用她自己的言行告诉了儿女应该怎样做人、做事。
母亲共生养9个儿女,养大成人的仅3个。我是老大,倍受宠爱,记忆中做过的错事是数不胜数,至今回忆起仍深感愧疚。
上世纪60年代粮食匮乏。住在深山里的幺叔隔三差五跑到我家来,除了填饱肚子,临走时母亲还要想法子弄点什么带回去给孩子吃。次数一多,我和弟弟一见幺叔到来就溜到离家不远的屋檐下骂幺叔“吃我们的,还带走我们能吃的”(我俩不懂事)。幺叔走后,姐弟俩挨打挨骂是躲不掉的。母亲为填肚,在灶后面独自偷偷地一手端水,一手拿菜籽饼生吞硬咽,我们知道菜籽饼是很难吃的,但父母从不要我们姐弟俩吃。
家虽贫穷,但母亲贤惠仁义。父亲是跨百家门的手艺人,总有远的近的亲戚朋友到家里来,有时实在是难待客,我的母亲便让父亲陪客说话,自己则悄悄地从后门到邻居家借点米或杂粮回来,做好饭菜邀客用餐。
多少次醒来,都发现母亲正在煤油灯下缝补衣裳、做鞋,有母亲的这双手,我和弟弟穿的虽旧、虽有补丁,但咋看咋耐看。
家有弱不禁风的小幺妹,实实地走不开,但母亲她抛开一切家务,全心全意地义务为我照顾婴儿,早出晚归,自带中餐(我在乡电瓶厂上班),晚上回家后母亲忙得是一塌糊涂。
姐弟俩若错了,母亲会怒吼:“做人要有德,做事要凭良心,不能割别人身上的肉补到自己身上,亲人只有这辈子。”母亲的勤劳、善良、正直有目共睹。
父母含辛茹苦地把我们姐弟妹三人养大,无休止地操劳付出,只要儿女过得好她就感到满足,别无所图。
母亲年老后,弟弟日夜陪伴,从头到脚洁净整齐的老母常年由弟弟用车推着、用车载着到处游玩。邻居和过往的行人无不羡慕、称赞这一城内敬老风景线,听闻弟弟孝老爱亲十余年如一日,皆称老母真有福。小幺妹为母亲买吃的、穿的,自始至终,母亲脸上的笑容都是来自内心。
只有父母会为儿女遮风挡雨。老母93岁安然离世,没有了父母的我们必须自己处理一切苦怒哀愁,深知思念双亲时只能在梦中相聚相诉。
古稀之年离我已不遥远,家训一生遵从,必传下代。愿学母亲做个普通的平常人,上行下效,留给后人好的榜样和示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