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到尚奎春节前离世的消息好几天了,总想写点什么,可又总觉得写不下去。春节期间,热心的周元同学想与尚奎联系一次,可不知是通讯不给力还是号码有误,总之每每失败。后祖谟同学辗转与其女儿联系上时,方才得知噩耗。
尚奎是高中三年的同学。姓刘。江苏浦口人氏。其父的尊讳已记不得了,只记得他在县人民医院工作,据说医术精湛,声誉颇高。
尚奎三兄弟均在广德中学就读。
高一上学期近秋时节,我总觉得每到下午,脸就潮热,我怀疑自己得了肺结核,便央求尚奎带我去照X光,他爽快地答应了。那天下午上完课,我与他便出发了。出广中后门(而今是大门方向),走过一段路,然后过西关街,上环城路,向南经南门花园,再入县医院。那时胸透一次五角钱,挂号缴费完毕,尚奎径直把我带进了放射室。他与医生颇熟,医生也很仔细,庆幸的是少年的我只是虚惊了一场。今日想想,当时的我也许没钱,也许压根没想到“意思意思”,比如用一角钱买四只大馍,一人两只,也好敷衍一下返校途中的肚子呀!
尚奎和宝宁同学都当过班上的体育委员,尚奎在任时似乎还领头成立了体育兴趣小组。有天城里电影院放映《小足球队员》,不知我们小组成员是真想去看电影了还是只想借机躲过两节晚自习,总之大家怂恿尚奎同学去找班主任洪传经老师请假,尚奎似乎不想去,但经不住组员的软磨硬泡,终于还是找了班主任,然后和我们一起去了电影院。归途中,大家都说感谢“大老刘”。夜幕中,我想,也许腼腆的尚奎脸又红了,只是我们看不见罢了。
尚奎同学,曾记否?那年校运会后,命题作文中,你写了我们班上某女生800米夺魁一节,说是“她因为腰细,转弯跑得快……”作文下发后,不巧被我窥见,无人处无人时,我每每问你:“何以得知她腰细?细几许?”你不是红着脸佯怒挥拳欲揍我,就是好话连连搪塞我……而今回首当年事,君已不在,淡淡伤感,不忍卒思。
后来,尚奎同学回家乡插队了。再后来,他进了工商部门。上班后,他曾数次来广。尽地主之谊,事业有成的周元同学曾驾车带尚奎重游母校,寻梦当年;老班长朱宏春、运动健将金克钟等同学也曾设宴为其接风洗尘,其时,尚奎同学一面真诚地感谢同窗们的盛情,一面盛赞广德的巨变、母校的巨变。尚奎同学还曾来过广德化肥厂,好像是为了推销他自家的树苗,那次,经他三弟的同班同学帮忙,颇为成功。为表谢意,后来来广,他还特意带来了浦口的特产,好像是瓶装辣椒酱,同学们一人数瓶。现在想想,2008年3月下旬当是尚奎同学的最后一次来广。翻开影集,那张《尚奎来广,同学欢聚双河》的留影中,尚奎虽已谢顶,但微笑仍似当年,看着平静和蔼的尚奎,我在心里默默地说:若有来世,来世再同窗吧!